这部纪录片里的何勇尤其令人感慨,你可以看见他蹦达着微胖的身体在酒吧唱“姑娘姑娘漂亮漂亮”,然后坐在高档餐厅里说“在海边有个房子,养条狗,那样兴许可以写出好歌来”。
在2009年的今天,那个属于中国摇滚的时代已经离我们很远,但要问那个时代究竟是怎么过去的?相信很多人都说不清。早前,一部名为《再见乌托邦》的纪录片悄然面世,再次提出这个问题。
这是曾给陈果和贾樟柯做过制片、早年混过摇滚圈的导演盛志民的作品。片中采访了魔岩三杰、崔健、张培仁、张有待等人,都是盛志民在摇滚圈熟悉的朋友,导演从这些身边人入手,做了一次对中国摇滚的探讨。上周日,该片在广州进行了小规模放映,吸引近百位观众到场,导演盛志民当日也接受了本报记者的采访。
因为题材的特殊性,这部纪录片也引起颇多关注。除《南方周末》等媒体的报道外,还有不少网友在网上搜求此片。豆瓣网上虽然只有100多人看过此片,但其平均评分却高达4.14分(满分5分)。目前能看到《再见乌托邦》的方式只有各地进行的小规模放映,也令其平添几分神秘。
无人记得的吉他手
吴柯,当年窦唯组建的“做梦”乐队的吉他手,1996年因服食过量镇静剂离世。影片开头,首先接受采访的就是吴柯的父母,以及曾经与吴柯关系密切的一些朋友。从他们口中,我们了解到这个在中国摇滚史上昙花一现的人物。
盛志民说,影片之所以用“寻找吴柯”作为一个起点,刚开始只是出于自己的好奇,“我突然想起吴柯这个人,当时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,所以想深入去了解。”吴柯跟张炬不一样,张炬当年去世,成为中国摇滚史上一个重要的印记,而吴柯至今仍默默无闻,“但在那个年代,吴柯在摇滚圈里其实很是个人物,大家都相当赞赏他。所以在这部片里,我也多少有点为他‘平反’的想法,他是一个在中国摇滚历程中被忘却的名字,我觉得很不应该。”
魔岩三杰何去何从
在这部90分钟的影片里,导演把最大的篇幅放到了对“魔岩三杰”的现状描述中,片中也采访了何勇、张楚、窦唯三人,他们也以各自不同的方式,展现出自己今天的样子。
三人中,何勇显得最为无奈,“去年一整年才做了三场演出,怎么活?”这是他在片中轻描淡写的一句话,却真实地反映了他现在的状况。其实很多人都知道,早年何勇的精神状况一直不稳定,长期服药,时不时仍需要入院就医。在片中接受采访时,他也要带着药盒定时服药。
至于张楚,自从1997年推出《造飞机的工厂》后,自闭了8年,这几年渐渐恢复的他,坦言现在自然是最好的,他一直在跟自然做最好的交流。而窦唯在片中则以一种特别的方式接受了采访,他坚持近年来对待音乐的态度,拒绝用语言去表达。他选择了把自己演出的影像交给导演,以此表达他的现状。
对于三人的变化,外人看到的是无奈与惋惜,但盛志民却有自己的理解。他说:“窦唯他找到了一种新的做音乐的方式,何勇也坦诚他身体、创作上的问题,没有回避,我觉得这是非常不容易的,包括张楚。这些都是他们走到今天认清自己的结果。”的确,当年的魔岩三杰,现在都有自己的问题需要面对。
崔健、张培仁说摇滚没落
在中国摇滚没落的因由这个核心问题上,导演采访了崔健、当年“滚石魔岩”的创始人张培仁以及北京著名D J张有待,这三人分别从音乐人、唱片人以及媒体人的角度,阐述了对这个问题的各自看法。
崔健认为,在中国历史上,批判一直都不是一种美,所以摇滚乐的审美根本就不被接受。而张培仁则说,“我觉得(上世纪)九十年代是中国历史上绝无仅有的理想主义的十年。”至于张有待,他则表达了两个时代的人思想需要上的区别,他认为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里,大家都很容易感觉到启蒙,大家会为了同一个理想、同一个方向去共同去做一些事,但现在这个时代则更突出个性,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,都有自己方向,于是就散开了。
张楚、窦唯、何勇的这三张专辑,标志着中国摇滚乐曾经的一个高峰。片中何勇与朋友张有待有段对话与此有关,也令人心酸———
何勇:“有Landy(张培仁)的消息吗?”张有待:“没有。怎么了?你想见他?”何勇:“我想通过他,让他跟滚石要点钱啊。这么多年唱片一直卖着,彩铃这个那个的,十多年了一分钱没给过。”张有待:“你们当时签的合同里有彩铃这一项么?”
影评&片段
无与伦比的集体回忆。张培仁依然是这个世界上口才最好、最有煽动力的唱片制作。影片的结尾令人震惊,也确实冷冷地回应了影片的英文片名《N ight of A nEra》(时代的晚上)。 ——— 妖灵妖
回顾中国摇滚乐的这20年《再见 乌托邦》也许是现在能看到的最好看的影像。但这个电影的意图并不是做完整记录,我觉得盛志民导演也希望把视野放得更深广一些。如果下一场在你的城市放映,是可以去看看的。
资料来源:南都报
采编整理:拨片网 饶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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